花开不记年
这样的一首歌,
无意中去找了相关资料,
却发现了下面的典故。
也是一个悲苦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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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自:清代袁枚的妹妹袁机所作《感怀》。
袁枚《随圆诗话》里说自己的几个妹妹都文采出众,却不幸都“多坎坷、少福泽”,其中三妹袁机的婚姻却不是这六字就能简单概括的。袁机是自幼定下的娃娃亲,定亲的经过原本是一段佳话:袁机4岁时,父亲正在给衡阳县令高某做幕宾,高某死在任上,被查出有亏空,妻儿下狱,此时已离开衡阳的袁父赶去救出了高某的妻儿。高某的弟弟感激袁父的侠义,说自己的妻子现有身孕,若生男儿,愿与其三女儿结为娃娃亲,袁父答应了。后来高家果然生了个男孩,就依照约定,送来一枚金锁片,袁家给女儿袁机挂在项圈上,正事地定下了这门亲事。袁机的少女时代是幸福的,父亲多年来辗转在各地为地方官做幕僚,不能常回家和妻儿团聚,但在母亲章夫人的辛苦操持下,一家人过的其乐融融。尽管家贫,章夫人还是为儿子袁枚请了家庭教师,几个女儿也常常在帮母亲操持家务、针黹女红之余去听课。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,袁机长成了才貌双全、知书答礼的大姑娘,渐渐到了出嫁的年龄。
成亲的日子快到了,高家却来袁家退亲,说自己的儿子高绎祖得了治不好的恶疾,怕耽误了袁机,袁家父母心疼女儿,想应允下来,而袁机认为女子既然已经定婚,就只能从一而终,她决然发誓:夫婿有“疾,我字之;死,我守之”。同时终日拿着金锁啼哭,寝食俱废,父母没有办法劝解,只好回绝了高家退亲的请求。高家第二次来人说明了实情,退亲并不是因为高绎祖有病,而是因为其人忤逆、残暴、嗜赌,高家父母不想对不起恩人,希望袁机能另寻个好人家,不要往苦海里跳。但袁机听不尽任何人的劝告,坚持不退亲,到25岁时,终于依自己所愿嫁到了远在如皋的高家。
袁机知道等待她的是苦海,但还是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,她觉得自己的努力会改变一切,她孝顺公婆,婆婆因此疼爱她如己出,对丈夫高绎祖更是委曲求。高绎祖无理由的打骂她忍声相承,他自己不事生产,却不愿意让袁机做针线,她就停止女红;高绎祖不学无术更看不得她写诗词,并把她的作品毁掉,她就当真不再写诗;后来袁机生下了一个女儿,取名阿印,孩子虽不幸是个哑巴,但也给了袁机很大安慰。做了父亲的高绎祖丝毫没有长进,他偷了袁机的陪嫁做赌本,输光了还欠下债,回来反而拿袁机撒气,往死里毒打她,用棍子打,拿火灼,婆母出来阻止,他丧心病狂把母亲的牙齿打断。袁机逆来顺受,幻想她的隐忍善良总会有一天能唤醒高绎祖的良知。最后他居然想把袁机卖了还欠下的赌债,被逼无奈下,袁机逃到尼姑庵栖身躲避,又请人给娘家报信求援。父亲从老家赶来,看到爱女的惨况,悲愤之下报到官府,官府判决离异后,父亲把袁机带回杭州。怀抱着不会说话的孩子,沿着四年前出嫁的路回家,袁机一路泣下不止。
按照古人的观念,嫁出去的女儿便不再是娘家的人。袁机回到娘家尽管是和父母兄长生活在一起,这时她只能算是娘家的客了。她取号青琳居士,素服、茹素,表示在家修行。固有的亲情和她本人的温和博雅让一家老小对她尊敬有加。三年后,袁枚搬迁到南京,袁机也随着全家一同前往,定居随园。
没有残暴的丈夫再毁坏她的诗稿了,她将在家人面前掩饰的寂寞,无法排遣的悲伤写在诗里:《闻雁》里写孤雁的哀号:“秋高霜气重,孤雁最先鸣。响遇碧云冷,灯含永夜清。自从怜只影,几度作离声。飞到湘帘下,寒夜尚未成。”除了侍奉双亲和帮袁枚料理家务,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在对哑女阿印的教育上,耐心地教她认字、画画,希望她以后能和人交流。寂寥之中,小女儿就是她的精神支柱,《偶作四绝句》之一:“归梦隔扬州,空庭雨不休。女娇频乞果,婢小懒梳头。”还在一直牵挂着疼爱她的婆母,托人给婆母带去食品衣物,写出《寄姑》表示感念和追忆的心情:“欲寄姑恩曲,盈盈一水长。江流到门口,中有泪双行。”对于丈夫,宽容多于恨意,如《感怀》中所说:“草色青青忽自怜,浮生如梦亦如烟。乌啼月落知多少,只记花开不记年。”
乾隆三十一年(1766年),从如皋传来了高绎祖的死讯,往事纵然不堪回忆,总是夫妻一场,袁机《追悼》诗“旧事浑如昨,伤心总问天。”之句写出她不愿诉人的苦楚;“牉合三生幻,双飞一梦终。”是心头隐隐的哀伤。身心俱瘁的袁机在第二年冬天病故,死时才四十岁。
袁机的死让家人痛彻心扉,袁枚《祭妹文》中哀叹妹妹正因为读了书,深陷于“节义”二字,才误了自己一生,“汝以一念之贞,遇人仳离,致孤危托落,虽命之所存,天实为之;然而累汝至此者,未尝非予之过也。予幼从先生授经,汝差肩而坐,爱听古人节义事;一旦长成,遽躬蹈之。呜呼!使汝不识《诗》、《书》,或未必艰贞若是。”堂弟袁树《哭素文三姊》也是以墨和泪地写到:“少守三从太认真,读书误尽一生春”。
袁机因为抱守金锁之约、绝不退婚,遭受了非人折磨也要恪守三从而被收录于《清史稿.列女传》。二十五史中留有姓名的女性只有八百多人,其中有很多如袁机一样是以血泪换来的节烈之名,每个烈妇后面都是一段段悲惨的故事。袁树“纵教青史留遗迹,已负从前金粟身。”可谓一语道破。当时合肥女子许燕珍读过袁机的遗稿后,大为感叹:“彩凤随鸦已自惭,终风且暴更何堪!不须更道参军好,得嫁王郎死亦甘”。袁机在能选择时候如果不执著于“三从”,不会是这么悲惨的一生,可古代社会给女性的空间如此逼仄,但见茫茫苦海,哪有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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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音乐好听
2015-07-13 下午10:21赞你
2015-07-14 下午12:51赞
2015-08-07 下午1:56好听
2017-05-02 下午8:58